哎鸭

一个喻黄主催。

【双花】还复来(叁)

基友的文,很可爱的故事。 @风是隔岸花

风是隔岸花:

*一个我流武侠,伤退大侠x离休小魔头的伪·种田日常





孙哲平醒来时天已经亮了。厢房建在背阳处,日光依然钻进窗沿静静停在枕边,予他一种世界明快的错觉。桌子上放着最后一碗汤药,仍在微微冒着热气,昭示有人刚来过不久。他曾问张佳乐这药安神效果是否太过强烈,得来后者一个“你懂什么”的眼神。

“你需要调养。我还能害你么?”

张佳乐自然没理由害他。孙哲平只好依了这些说辞,以往风吹草动都要醒,现在连别人何时进出都不知。有时候白天在什么地方抓住一个素色背影,张佳乐总能在他走过去之前发现他,扔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活计,让他不至于太无聊。

缘何无聊?潇洒侠客与田舍汉,倘若真要他选一个,竟然也无法立刻抉择。或许在这小院里的生活太过惬意,使他依稀生出一点留恋的感觉。他走出门去到厨房井边掬水洗脸,抬头看见张佳乐在桃树下姿势娴熟地捉住一只吵闹的信鸽。他觉得自己也像一只受伤的飞鸟,被这个人和这一方天地合力捕获,在安稳闲适的时光中险些失去了飞翔的愿望。

“帮我拿些谷子来。”

那鸽子长得肥美,以不符合体态的矫健身姿扑到孙哲平手心里。狸猫趴在旁边看得直淌口水,直到鸽子心满意足飞走,方才悻悻作罢。张佳乐在一边皱着眉头看那一封长信,读了一半便失去了耐心,揉皱了纸却无处可扔,索性丢到了孙哲平怀里。

他荷起锄头风一样地飘走,孙哲平在他后头展开那信,看见一团被短窄信纸逼得缩手缩脚的小字。字写得十分飞扬,内容却繁杂无味,从集市上桂花糕写到花楼姑娘,看了几行便再也读不下去。孙哲平最后瞄了一眼,将信妥帖抚平,找到花圃里埋头浇水的张佳乐,对他扬了扬手。

“你那友人要来找你叙旧。”

张佳乐愣怔片刻,跳到他身边夺过信纸反复看了又看。孙哲平好心提醒他:“在最后一段。”张佳乐将信读完,终于叹着气把它收进袖袋里。

“明日本该启程,又得为他耽搁一日。”

孙哲平看他眼睛发亮,颇有点期盼的意思,只微笑着并不言语。想知道张佳乐是什么心情,只要看他的神色,不需听他说的话——这是孙哲平在这短短一月之内的体悟。

张佳乐剐了他一眼,险些没绷紧嘴角,板着脸悠然飘走了。有些人看着锋利,内里却柔软易懂。孙哲平想,他可能就是其中一个。


翌日黄昏。那年轻人到来之际,孙哲平正巧拆下纱布。他赤裸上身清洗完伤疤,一转角便看见一双陌生眼睛,目光中有些复杂神色。他心知吓到了人,抱歉地微笑一下,没来得及说话,便被对面迎上来的张佳乐一起逮住了。

“你,跟我走一趟——”张佳乐招呼他,同时眼疾手快地揪住另一人的衣摆。“黄少天,你也别想跑。”

余下的时间里,孙哲平在厨房里清理食材,那叫做黄少天的年轻人则被派去洗碗碟。他一身褐色短打,五官清俊,精神气十足,洗洗刷刷颇有干劲,与孙哲平聊得开怀。

“我前段时间接手去滇南的运镖生意,平安抵达后有点空闲,就正好来看一眼。”黄少天声音轻快,话语和着流水声不断涌进孙哲平的耳朵,令他想起昨日那封令人头痛的信。那青年镖头犹自滔滔不绝:“你一定不知道,这一路上道途险阻,危险非常。有一回镖车行至深山,前有匪帮后有野兽,多亏我英明决断,这才有惊无险……”

孙哲平偶尔应上几声,手里动作不停。他是不进厨房的人,五指只会拿刀,指甲修得整洁,指根处有一片不薄不厚的茧。他不很熟练地将菜择完,琢磨着怎样把鱼开膛破肚。张佳乐出现得正是时候,从他手底下顺走那条鱼,示意他们都可以走了,不要在这里添麻烦。

黄少天熟门熟路,去花圃里摘了一小把香草扔进锅里,与孙哲平一起坐在桌边看他在角落里忙活。张佳乐手持一柄精致小刀除腮去鳞,不多时就收拾好,接着去忙别的活计。

孙哲平看着一袭白衣于灶台之间游刃有余地穿梭,觉得这个场景很是赏心悦目。黄少天却盯着那双切菜的手,摇摇头给他倒上一碗自己带来的酒。

“那把菜刀是我送给他的。”他夸张叹道:“这样好看的一双手,干些什么不好,非要端盘子擎碗。”

张佳乐恰好捧着一摞汤碗走来,孙哲平看见他眉目舒展,鼻尖上沾了一点温柔水汽。那修长手指攀在碗沿的姿态像一幅画,提着水壶的动作也分外舒展;侍弄花草时,教人难以分辨素白皮肤和娇嫩花瓣哪个更加引人注目。

怎么就不好呢?

黄少天似乎读懂孙哲平脸上不解神色,看了一眼来人,把余话咽回了肚子里。张佳乐把东西往他面前不轻不重一放:“我可知道有人能制住你这张嘴。”面上却有隐约笑意。

黄少天嘻嘻一笑:“我这不是心疼你么。”一边动作迅速地去舀汤。张佳乐拍落他手中一筷子鱼肚肉,把碗朝孙哲平一推:“你吃。”

孙哲平看着两人斗嘴,觉得这小园里腾起了一股令人愉快的热闹气。真正生动的人能够令没有生命的东西生动,自俗世烟火里穿过,也能一尘不染。一顿饱餐后已经入夜,黄少天站在中庭里揉揉肚子,心满意足地轻轻打了个酒嗝。

“这里总归是他一个人的,平日里肯定神气着呢。”他笑着朝孙哲平投出探询眼光,“是不是?”

随后却不期望他回答似的耸肩,“我真想不到他会跟你一起出去。”

“我做过什么你想得到的事情?”张佳乐推门出来向他挑眉,转头跟孙哲平道声晚安,叮嘱他好生休息,明早上路。他喝的酒不多,此刻依稀却有醉意,合衣躺在榻上,竟然安静睡去。

这或许是他刀刃底下江湖生涯里,所少见的太平时光中的最后一刻。而他并未多做留恋亦或生出不符合身份的伤感,前方路途可能并不遥远,但总归还要前行。

月上中天,秋虫低鸣。或许令他醉的并不是酒,而是不远处屋内映出的一点灯光。


-TBC-

我是否应该加一点细节描写…被挥之不去的流水账感席卷,想让他们谈恋爱但是又忙剧情线,呜哇


黄少的信件内容:
佳乐卿卿,见字如晤。 (没有
醒来觉得甚是想你……(不是

(老孙默默抽出大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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